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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无差】格朗泰尔豪气干云

Warning: 现代AU(真心话大冒险永流传)/ 可能又欺负了马吕斯/ 古费热安/ 领袖让人呼吸困难/ A面B面情绪割裂/ 妈不认的改了又改/ 反婚小斗士夹带私货/ 放飞/ 是诗。

Summary: 一个对着情人费尽心机、求婚不成的悲剧。

Notes: 带引号的诗歌属于里尔克。

 

  格朗泰尔豪气干云,一手把酒杯重重放在台面上,发出“磕”的一声响。

  “大冒险!”他嚷,“难道我会怕你么?”

  古费拉克冲他狡猾地一笑,格朗泰尔不知道是因为酒精的缘故还是河水的关系,他的整个视野摇晃了一下。不,这肯定是因为古费拉克发出的力场扭曲了现实世界。不消说,他俩以不同的方式对彼此的坏处一清二楚。

  “我就知道你会的,别急,让我想想,”古费拉克从桌面的蛋糕上捻起一枚樱桃,邪恶地望着它,一脸深思熟虑,好像在暗示这肯定会与性有关。然而,他思考的时候也没忘竖起耳朵,可真是只灵猫;只见他忽然向不远处马吕斯的方向凑了过去。

  “你在说什么呀,再说一遍,”他诱导地询问,声音像刚偷吃了蜂蜜的熊,又像塞壬。

  格朗泰尔打了个寒噤,马吕斯,主要是马吕斯让他产生了非常不祥的预感。

  马吕斯早就醉得不省人事。基本上他就是在说梦话而已。可想而知他一定不会说什么充满智慧的梦话的!大家都明白这一点,可惜这会清醒的人已经不多。公白飞的双眼突然精光四射,过于炯炯有神地望了过来。格朗泰尔不觉得他看起来还有理智可言。巴阿雷,作为舱内除古费和R以外的唯一尚有适当知觉者,就更必然不是什么好人。弗以伊、热安和若李恐怕是真的睡着了,起码也是意识极端模糊,现场连一个能向他表示基本同情的人也没有。紧挨着马吕斯的博须埃——怎么这回倒霉的不是他!——在听清马吕斯喃喃而出的词的时候,光头更亮了,因为他把眼睛大大地瞪了个圆;接着他便打了个大大的酒嗝,老天。

  “嘿,”格朗泰尔心存侥幸地发出一个音节。

  古费拉克神气活现地叫了起来:“啊!是求婚!——求。婚。——你知道向谁的。你知道吗?”

  巴阿雷在另一头大笑起来。

  格朗泰尔决定为自己战斗。这儿的公证人少,他的内心充满勇气,也许可以逃脱古费拉克的魔爪。“我真的不好意思,不知道。珂赛特不在这儿,但我愿意为她试试。给我马吕斯的手机,我还能代他早早办了这件好事。”

  “这就是你怎么对朋友!”

  “怎么,我做好事不留名!不然,我就不会不告诉你,我真的爱热安,”格朗泰尔一片赤诚、厚颜无耻地答道。

  很可惜,神奇的古费拉克完全没有被他干扰。他一个人抵得上千军万马,这个古费拉克!“嘘,嘘,他在船头看星星呢;这是个小游船,基本就是个带蓬的舢板,你说话可得万分当心。”

  “行啦,”巴阿雷叫道,“你俩周旋再久能有什么好处?”

  “就好好说,”格朗泰尔还不想承认这整个夜晚可能都是错误。

  “好得不能再好,”古费拉克抄起手机。格朗泰尔心头雪亮,这家伙一直占着唯一的插座充电来着,可现在他二话不说就拔了电源线,作为开始的信号。如果酒精对古费拉克有影响,格朗泰尔不得不承认从他眼疾手快地调出摄像模式的一连串动作中看不太出。

  “来嘛,你从来不是个扫兴的人,R,”古费拉克轻轻松松给他织着高帽,“关键是你知道大家都喜欢的,他们不能亲眼看才叫人遗憾!你不会反悔吧?要我说,你们的关系一直不太健康,现在是个一劳永逸的挽救机会(格朗泰尔在这发出嗤的一声),而且我还说了,他在船头看星星。这可不该错过。”他一边幸灾乐祸,一边对格朗泰尔亲切地眨着眼,真亏他能做到。博须埃在他背后呵呵傻笑。

  既然,没有一个醉鬼会说反悔,格朗泰尔作为一个醉鬼中的醉鬼,自然绝不能例外。他仅仅花时间又思考了一下:自己是否需要更多的酒精壮胆;他想他是需要的,可古费拉克先他一步,在他本想抓酒瓶的手里塞进了一朵半凋的玫瑰——那原本放在固定于舱壁的管状花托里作装饰用,很明显有段时间没换新鲜的了。将上战场的格朗泰尔不满地皱起眉头。

  “您就让我用这个!您真是特别不想我成功了!”

  古费拉克故作惊讶地挑起眉,试着跟格朗泰尔一样拿腔拿调。

  “我听到什么啦!亲爱的大R真心实意想成功来着!您是好样的,我向您致敬。”

  格朗泰尔回敬他一个无赖的笑容。

  “我是这样的人:只要做了,就要做到最好。”他无视了巴阿雷在给他拍手。“不然我就不做!哈,大冒险!您可给我记清楚了,古费拉克先生。我走了。”

 

  ——他话是那么说。可,尽管有古费拉克的摄像头鬼鬼祟祟的跟踪,舱内舱外还真是两个世界:这是格朗泰尔没有料到的。

  也可能这因且只因为安灼拉站在船头。他靠着简陋的栏杆,没在看星星,实际上他的视线根本没向着宝蓝色的天幕,而是落在波光粼粼的宽广河面上,或落在尘世的更远处,那里还能看到零散的灯光。这时河面美极了。天气宜人,月色为之铺下一道温柔的光带。

  真有趣,在太阳下他像阿波罗,在月下他就如同阿尔忒弥斯了,格朗泰尔想。尤其是在他听到声响转过身来的时候,月光让他的金发微微泛起冷色泽,他表情严整,一个仿佛不实在的微笑浮现在嫣红的嘴角。

  “怎么,你还醒着?”

  听听这讥讽。格朗泰尔精神一振。“何止是醒着!我是非常清醒。”

  船在微微地摇晃,时不时轻轻撞向系着的岸边。格朗泰尔走到安灼拉身边,伸手抓着栏杆,探身出去,一下子正对着黑魆魆的河水。

  “你会游泳么,R?”安灼拉也把一只手搁在栏杆上。

  “大写的R无所不能,”格朗泰尔嘟哝着回答,“我还有救生员执照呢,信不信由你。”

  他说着,小指的侧缘碰触了安灼拉的指节,自己却装作没发现。他脚跟一跳一跳地,好像水里有什么吸引他的东西。“你在这儿看见鱼了吗?”

  “难不成你要跳下去抓几条来下酒?”

  格朗泰尔咧嘴笑了:“我要是跳了,今晚可不会回来。”随后他便感到安灼拉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但只有很短一会儿。

  他说的话也很简短。“掉了。”

  “你说什么?”

  格朗泰尔别过头,安灼拉的表情变得更硬了些。“你口袋里刚插了朵花,”他移开了手,指了指格朗泰尔的前胸,语气里带着足够平常又绵密的针,“又是谁的什么恶作剧?”

  格朗泰尔这才想起他还有使命在身,他是怎么会忘记的?为了忍笑,他站直咳嗽了一声,咳得太用力,胸口都有点痛。与之呼应,从船舱那儿传来细碎的杂音和装模作样的清嗓子声,一定是来自多事的古费拉克的提醒。他才不需要其他人的提醒呢。安灼拉打量着他,明显地注意到一切,但也没有因此变得更警惕。

  “那么,用花做什么样的恶作剧会让你大发雷霆,安灼拉?”格朗泰尔不怕死地问。

  “别惹我,”安灼拉回答。

  格朗泰尔并未被恐吓住。他学着安灼拉的样子,也开始眺望河面。“我很正经,你该清楚的,”他一面说着,一面很不正经地往安灼拉身边又挪近一点,直到他俩几乎肩挨着肩。酒气让安灼拉皱起眉,却没怎么避让。

  “噢,关于这个嘛。”

  安灼拉用他一贯的语调,尾音上扬,然而没有说下去。格朗泰尔忽然感到喉咙干涩,一阵发自深处的亲昵的渴望将他攫住,也让他一动不动——有那么两秒钟。毕竟这在他与他真正相处以来的长期之中已不陌生。接着他立刻又笑了开来,甚至朝着河面做了个无人欣赏的鬼脸。

  “知道不,我真的要惹你了,”他快乐地说。

  安灼拉的视线又回到他身上。

  “那么,也许是我不想惹你,”他说话难得字斟句酌。

  “哪怕我真有正事要跟你说也不行?”

  “如果这是你出来的原因的话,我可以听听。”

  格朗泰尔本来是出来玩游戏的;这却像在逼他认真,不是他熟悉的流程。虽然不至于让他这么伶牙俐齿的一个人舌头打结,总比平常费劲。何况安灼拉已经摆出听的姿态,他既严厉又亲爱,令他们之间的物理距离显得全不真实。

  这些理应形成一个明显的警讯。可这警讯却刺激了格朗泰尔。

  他有点儿悲伤。

  安灼拉的眉毛上扬了一下,又渐渐平展。

  “你要我说原因,又要我说正事,那多半意味着你心里已经明白得很。你说不想惹我,这倒让我害怕,看来河对岸的人间烟火把你带走了。你的心不在这儿,不愿意被我打扰,却要对我表示尊重,甚至陪我说话,这是不是很荒谬?‘月亮上来了,他从手上发现,他做梦,可是什么东西向他喊叫’;月亮又出来了,——你说它能看见我们吗?”

  “格朗泰尔,这还是胡言乱语,”安灼拉的瞳仁在月色下发亮,就像其他东西在他的有所保留之处发亮。

  “我还能背更多诗呢。‘……月亮上升了,那警戒着一切的墓碑浮现出来。’……”

  “这是什么墓碑?”

  “……哈!”格朗泰尔笑了一声,身子前倾,再度探出船沿,同时把声音压得又轻又模糊,确保没人听清这一句,“爱情的?”

  再一次他面对着黑暗的河面,那儿甚至无法映照出他的影子,遑论他的面容。很意外,这让他得到了勇气。他凝视着那片黑,片刻后声音又亮起来,并且变得很平稳。

  “当然是爱情的墓碑了,亲爱的安灼拉,你知道吗,我来向你求婚来着,”他回答道,“你猜得对,我们在玩游戏,可是古费拉克没安好心,他明知道婚姻是坟墓,人不能拿死亡开玩笑,就算是为了树纪念碑也不行。”

  他说着直起了背脊转过头,看向安灼拉,表情无畏而平静,尤其当是时,安灼拉的眼睛微微张大。安灼拉揣度着情势,用的是直觉,他对生死并非完全敏锐,但会坚定地相信自己已选择相信的。有的时候,格朗泰尔把他看得很透,尽管脑子依然晕眩。一般而言,大写的R是个理性人,但此时此刻他知道安灼拉不会因为这些胡说八道把他从小船上扔下去,却也纯粹是种感觉。

  他已经知道安灼拉知道他以退为进,也已经知道安灼拉会允许他这样做。

  他没想到的是安灼拉开口了,神情和语气均带着压抑的不快。

  “真是够了,你从来都没有注意到过我说了些什么,是不是?”

  格朗泰尔望着他,半边身体发热,对安灼拉的所指摸不着半点头脑;半边身体发凉,由于发现他是如此浑然天成地可爱,可爱到让人毛骨悚然,感性得犹如他身后蓝丝绒般的夜空。格朗泰尔想,他说得对,对得不能再对,可也错得离谱。

  安灼拉还是盯着他,但格朗泰尔忙于搞清他是如何在这么决绝的姿态中逐步展现出所有那些精妙而又(令人)烦恼的部分的,并为此彻底放弃了思考。他眨了眨眼。

  “呃,你想要我跪下吗?”他突然问道。

  很明显,恰恰由于放弃了思考,格朗泰尔的角色反又得以顺利运作了。或说,他重新记起了古费拉克的摄像头。

  “你倒试试看。”

  安灼拉的话隐含怒气,可格朗泰尔这会儿已把惊慌忘光。对于这句话,他二话不说就单膝跪了下去,并立即抬头凝视着安灼拉。安灼拉的双唇迅速抿成了一线;这神明在月光下快要燃烧,显得那么高挑,那么出众,几乎令人无法了解。

  格朗泰尔不知道这么想是否是种挑衅:他可以吻他的鞋尖。如果他拒绝。

  ——可是安灼拉紧接着却做了与他同样的动作。

  就像在一面镜子里:他也屈了膝。安灼拉面对着格朗泰尔以相同姿势跪下,然后一把抓过他的衣领。

  “就让我清楚地、单独地对您说一次,希望您记住。旧婚姻制度一定会灭亡,”他一边生气地、硬梆梆地说,一边亲吻了格朗泰尔的嘴唇。

 

  是的,没错儿,当然了。

  再见,愚蠢的古费拉克。更愚蠢的是马吕斯(一直都是)。

  这样,

  还有谁会想要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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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无关的尾声


  后来大家才发现古费拉克之所以可以清醒到最后是因为他一直偷偷往杯里兑水。他做得太隐秘,即使知道了事实,大家也始终弄不清楚他究竟怎么办到的。

  以及,那晚以后他短暂地多了个口头禅:“——太不健康!”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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